播球

午后阳光斜照在空荡荡的篮球场上，老陈独自站在三分线外，粗糙的双手托着那颗磨破了皮的旧篮球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膝盖微屈，手腕轻抖——播球，出手。橘色的皮球划出熟悉的弧线，“唰””地空心入网。这个动作，他重复了三十年。

年轻时，他是厂队主力，每个周末都在这个球场播球、突破、投篮。那时篮筐下挤满了工友，妻子的加油声总在最喧闹时清晰地传到他耳中。他们在这片场地相识，她总坐在右侧看台，看他一次次播球入网。

如今看台空了，队友散了，只有篮筐还守在这里。老陈继续运球，起跳，落地时膝盖发出细微的声响。他笑了笑，继续着一个人的比赛。体育场可以翻新，篮网会更换，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老去——比如对篮球的痴迷，比如记忆里那个总在右侧看台的身影，比如每一次播球时，掌心传来的、穿越时光的温度。

最后一个球应声入网。老陈拾起篮球，轻轻拍了拍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长得仿佛触到了青春。